恋恋苏打气泡水

【华枝招詹】哑巴怎么说爱(大结局上)

 哑巴年下哲🌸和大龄光棍❤️仔的东北乡土文学

  前情回顾⬇️

哑巴(上)  哑巴(中) 哑巴(中下) 哑巴(下)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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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十)

张哲华去世以后的后劲有多大?

大概就是葬礼结束之后詹鑫便恢复了正常的生活,澡堂开着,饭也正常吃着,却总会,总会在看到菜地里嫩绿的蔬菜、灶边挂着的围裙、安静叠在床上的绒被,还有用的已经半旧的洗脚盆时忍不住心一揪,泪珠滚出来。那缕额前的白发没有再染,成了一面扬在心里的幡,永远昭示着詹鑫的痛。

他终于还是撑不下去,去找王天放。

“天放,我想出去透透气”

“好啊”天放专心致志的不知道在摆弄着什么,但答的很干脆。

“我想去吉普岛”詹鑫说,“我知道哲华是在那里长大的,想去看看。”

王天放像是被惊着似的,手里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,詹鑫好心的蹲在地上和他一起捡。

“你别这么看我,天放”他低着头,“我没事”

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天放问,“看过地图吗?咱国家的最南端,和东北隔得有半个太平洋那么远!”

“知道”詹鑫还蹲着不知道在捡什么,明明都已经捡干净了。王天放把他揪起来,“看着我!”他朝他喊

詹鑫抬起眼睛,“哲华和你都能到这儿,我为什么就不能去找他?”他不紧不慢地说着,仿佛历尽千辛万苦跨越大半个星球不过是件稀松平常的事。

“不行!你不能去!不许去!”

“为什么?!”

天放转着眼珠,搜肠刮肚的找出些可以吓退詹鑫的理由,“那里治安不好,你又不会说外语,那里的男的都喜欢男的,你去了就会被抓起来卖屁股,出了事到时候魂都飘不回来...”

詹鑫笑起来,这是哲华死后他第一次笑,嘴角抿出一条弧线,眼睛弯着,他上前紧紧抱住了天放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天放,你是个好人。”

“狗屁!滚滚滚!”天放不耐的拨开他的手,撇开眼睛,狠狠骂了句娘。

夕阳给詹鑫拉了条细长的影子,天放倚在院门口看着他有点驼的远去的背影,“疯子”他想,“两个都是疯子。”

不过詹鑫笑起来是挺好看的,他想。

也明白了张哲华为什么会爱上这个东北佬的原因。

 

(二十一)

天放是个仗义人,他拿着詹鑫给他的钱打点好了一切,让他是跟着劳工船一起过去。天放叮嘱他到了那边少说话,一切跟着工头,又给了他两组号码。

“什么?”詹鑫攥着手里的纸条问

“到时候能救你命的”但随后咕哝着,“也不知道这些二五仔在那次清剿中有没有活下去。”

“反正你自己顾好自己”天放絮絮地说

“好。”詹鑫站在甲板上挥手。

坐船坐船还是坐船,工头不舍得花钱,把人像货物一样挤在舱里,他在海里浮沉,睡了吐吐了睡,身体急速的消瘦了下去,到达码头停靠,詹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到了?人说没有刚到青岛,连一半都没走到,便立时又昏了过去。路上发了两次烧,每次哲华都会到他梦里来,或静静地盯着他,或是哭。“是在那边过得不好吗?”詹鑫在梦里干着急,“过来我给擦擦眼泪”他烧的厉害,开始讲些胡话,“我每天想你想的心都在痛,你过来抱抱我吧,我们一起走”他说,“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。”

工头看他烧的如此厉害,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的,塞了药和水找人照顾着,移到二层的船舱单独一间,烧逐渐退去,梦里哲华的样子也一次比一次模糊,詹鑫怕自己忘了,靠在床头反复摩挲哲华的照片,把他的模样往脑子里刻,心想着只要自己还记得住,他就不算真的死了。

直到那日甲板上传来欢呼的声音,有人上来敲他的门

“到了,咱们到吉普岛了!”那人的声音里有掩盖不住地雀跃,“快出来看看,鑫仔。”

詹鑫跟着他走出甲板,湿咸的海风迎面扑来,他一摸脸,是比海风还要咸的湿润,“你哭了?”有人问他

“高兴的”他艰难地咧出个笑。

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无边无际的海,比家乡的河不知道要宽阔多少倍,磅礴的海浪拍打着礁石,再次激出他的泪花,他在泪眼朦胧中确认了一件事。

张哲华,他是海的儿子。

人人都知道詹鑫是来寻亲不是来做工的,天放只和工头说是来寻个很重要的人,可那人杳无音信,寻着的概率几乎为零。同时也干脆的拒绝了工头想知道其他八卦的可能,詹鑫也不和大部队一起行动,一个人在岛上信马由缰的走走停停。

吉普岛距内陆远,政府鞭长莫及,毒蛇帮从这里发家,随后到国内沿海安营扎寨,收兵买马,逐渐成为当地社会的毒瘤,但对于当地人来说,毒蛇帮给他们带回来了金钱、珠宝、谋生的出路、色情产业,让他们不至于饿死,詹鑫甚至在当地看到了供奉毒蛇帮大当家的祠堂,香火不断。

他远远看着缭绕的烟雾,只觉得讽刺。

岛上的小孩最爱玩角色扮演的游戏,有人扮演毒蛇帮有人扮演叛徒,他们在狭小的街道里疯跑,最后毒蛇帮抓住了叛徒,他们捆住了那孩子的手脚,对他拳打脚踢,为首的老大扮演者从腰间抽出一把塑料枪,顶住叛徒的脑门,“叮”的一声枪响了,在叛徒的脸上留下一道殷红的伤痕。“好哎——”孩子们尖叫起来,“老大杀叛徒!老大杀叛徒!”他们高声喊着跑远了,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尘土。詹鑫惊得肝胆俱裂,他看着那孩子挣脱绳索,一瘸一拐的离开,忍不住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
“你们演的是什么?”詹鑫颤声问

“杀叛徒”满身土的小孩不爱搭理他,翻着白眼敷衍

“那叛徒叫什么?”

“张哲华”小孩说,“全吉普岛都痛恨的人。”

“可为什么你来演叛徒?他们来打你?”

“因为我倒霉,名字里和那个叛徒一样都有个 华 字”他朝地上啐了口唾沫,按着开裂的嘴角疑惑道,“你又是谁?”

詹鑫说不出来一句话,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,世界开始在他眼前旋转。

 

当地的治安混乱到詹鑫来的两天便听到两起公共汽车爆炸案,工友们惶惶不可终日,詹鑫安静的倚在床头,天花板上的电风扇不知疲倦的吱扭吱扭转着,他举着张哲华的照片,看着他逐渐融进当地的背景里。

“哪里也留不住你,哪里也容不下你。”詹鑫在心里默然,但轻轻吻住了照片。

工友们不再出门,大家决定等风波过去便打道回府,但詹鑫依然如旧。吉普岛庙宇众多,可佛不渡张哲华,詹鑫并未去拜。

夜里的小岛不知道比白天要危险多少倍,公交爆炸案导致岛内的公共交通全部停运。詹鑫不得不在夜幕完全降临前加紧步子往回赶,白天的棕榈树下现在遍布着特殊的男男女女,嗑药的、站街的、劫道的,虎视眈眈的看着来往的行人。詹鑫几乎把头埋到胸前,贴着墙根蹭过去却还是被一群人团团围住,寒光闪闪的刀尖抵住他的后腰,一只大手摸上他的屁股。

“坏了!”他寒毛倒竖,暗叫不好

“钱”那人简短的命令道。

詹鑫手头上的钱显然不能满足他的胃口,肮脏的手从屁股伸进衬衫里,喷出的气混合着劣质香烟味和槟榔味熏得詹鑫直想吐

男人拿刀柄拍拍他的脸,上下打量了一圈,对其他人哈哈笑着,顿时有两个喽啰上前抓紧了他的手臂,“带回去给弟兄们爽爽,再扔到船上卖屁股去。”男人说

詹鑫挣扎不脱,急的大喊“天放,天放你们知道吗?我是他的人!”

男人讥笑道,“什么天放地放的,谁来了老子也统统把他扔去卖屁股。”

夜幕完全降临,月色笼罩了全岛,无边的罪恶在肆意的蔓延。

 

(二十二)

“砰”“砰”“砰”猛然射出的子弹贴着脸颊飞出去,抓着詹鑫的几人顿时应声倒地。

“谁?!”男人一下子悚然起来,拉过詹鑫挡住自己,刀尖对着空气乱摆,他并不知道来人是自己的仇家还是要劫人的,也不敢多暴露,掐住詹鑫一起往后街退。

回应他的是再次冰冷的子弹,却仿佛顾忌着什么似的,没有像前几枪那样痛下杀手,男人大约觉察出对手的来意,将詹鑫猛地往外一推,在枪声戛然而止之际转身逃走了。

此时的詹鑫被推倒在地上,全身软的爬都爬不起来,只顾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,拐角处那一抹黑影却再次让他的心提到嗓子眼

“谁?”他跪在原地哑声问。

黑影越来越逼近,似乎个子很高,浑身蒙的严严实实,看不清脸。詹鑫正想抬头,不料一记手刀重重砍在他后脖颈处,只听得闷哼一声,黑影稳稳接住了詹鑫倒下来的身子,扛到背上离开了。

 

天放接到陌生短信时正好是深夜,他被短信提示音惊醒,睁开条眼睛缝摁开手机。

“操!”他蹦起来,头磕到炕沿,疼的在床上翻滚。

“放子”奶奶苍老的声音从隔壁房间响起来,“咋的了?”

“没事奶奶”天放慌忙穿起鞋往外跑,“您睡吧。”

东北终于迎来了夏天,但是黎明前的黑暗依旧是凉爽的,和吉普岛潮湿闷热完全不同。王天放倚在树下抽完一支烟,照着短信上的号码拨了回去。

电话很快被接通,是一阵寂静,王天放熟稔的抛出一串脏话,直到心里觉得舒坦了才问道

“人见着了?”

那边是短暂的两声敲击音,意思是“对”

“他在那边没事吧”

“没事,就是差点被人掳去卖屁股。”

敲击音又急又重,含着喷薄的怒气。

王天放有点蔫,“我说了不让他去的,他不听我的”他解释道,“你走了以后他干啥都魂不守舍的,我也寻思让他出去散散心。”

那边一阵沉默

王天放接着说,“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瘪犊子的人”他骂了句,“狗都干不出你那事”

张哲华看着躺在他旁边的詹鑫,伸手捋了捋他额前的白发,瘦了好多,眉心都有皱纹了,张哲华用指尖虚虚点着,叹口气。

“我知道”他回复道,“他一定恨死我了吧”

王天放瞪圆了眼,“啧”了一声,“傻子,你居然不知道詹鑫喜欢你?!”

 

(二十三)

心弦突然被拨动是什么声音呢?

在张哲华这里是一段线性的心电波,只留下无限的嗡鸣。他听不见一切声音,像是跳进幽深的海里。

“咚 咚咚 咚咚咚”终于那颗心脏又开始跳起来,越跳越快,急的要从嘴里蹦出来

王天放在电话这头叫唤,喂喂喂个没完

好久才听到敲击音又响起来

“再说一遍”

“妈的,我说詹鑫稀罕你,稀罕你稀罕的快要疯了!”

“喂...喂...咋又没声了?”

又是一阵默然

“现在知道了。”张哲华急匆匆的回,随即挂断电话扔在一旁,手捂着心脏,它蹦的太快了,快到让他感觉自己要死了,詹鑫还在熟睡着,张哲华莫名想起在东北时夜里的吻,本该藏在黑夜的感情曝到了阳光下,他欢喜的手都在抖。

等到他忘情的又亲上那片唇以后,熟悉的感觉一触即发,这次他大胆的在嘴上多停留了一会,却还是一动都不敢乱动,詹鑫均匀的气呼在他的耳侧,他突然悲哀的想,自己撒了这么大的谎,骗的他这么苦,詹鑫还会原谅他吗?

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,他只需要知道詹鑫是爱他的,爱他和爱过他又有什么所谓呢,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是被爱的就足够了。

这份爱他期待的已经太久太久了。

 

(二十四)

詹鑫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合住的旅馆里,工友们打包着行李,见他醒了给他端了杯水。

詹鑫道了声谢,抱着沉重的脑壳问自己发生什么了

工友们摇头只说是今早上在旅馆门口发现的你,你倚在门口,身上还盖着件外套睡得正香,怎么叫也叫不醒,就找人一块把你抬了回来。

詹鑫头更痛了,他明明记得自己昨天被人抢劫、还有枪声,黑影,对对对,他焦急的问,“昨天后街口那儿有人被杀吗?”

“没有啊”工友疑惑道,“咋了你?”

“没事没事”詹鑫沉默下来,又跟想起什么似的,“衣服,衣服呢?”

“最普通的花衬衫”工友扔给他,“吉普岛人手一件。”

詹鑫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也确实没发现什么端倪,只好沮丧的扔到一边。

“快收拾行李吧”工友提醒他,“咱们要返程了”

“什么鬼叼岛,以后再也不来了”工友咬牙切齿

这是詹鑫听到关于吉普岛的最后一句话。

 

回到家以后詹鑫找天放道谢,顺便说了自己这趟旅行的遭遇。

他说自己心口的憋闷劲这次出去少了不少,总觉得哲华虽然走了,却总是冥冥中还保护着他似的。

王天放干笑笑,转头就给张哲华发信息

“妈的,你杀人了?”

“没有,麻醉枪,吓唬人的。”他说道,“但我把那个二五仔的手撅折了。”

“为啥呀?”

“他摸了詹鑫的屁股!!”

哲华的心情似乎好的不得了,王天放从他信息里后缀的感叹号个数便能品出个中滋味,他擦了擦滴出来的汗,莫名想起来围着主人乱摇尾巴的大型犬,忍不住泼他冷水,“你要是回来詹鑫一定气的活剐了你”

“那咋的?到时候他怎么对我我都愿意。”

毒蛇帮最大内奸  警方最大卧底也恋爱脑?

“事办的怎么样了?”王天放急忙调转话题,问道。

“快了,一群散兵游勇,马上要收网了。”


——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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